今年 Eurovision 总决赛将于 5 月 14 日在瑞典斯德哥尔摩举行。 今年的全部参赛歌曲我还只听了几首,总体观感可能在决赛周向大家汇报。今年值得注意的是,自从俄国的歌曲 《你是唯一 You Are the Only One》一推出,就一直占据各大 Eurovision 赌盘的第一名,并且是遥遥领先。 好奇之下去看了一下这首歌曲的 MV,果然,这首歌曲从各方面来看都是为 Eurovision 歌曲大赛量身订做。 歌曲有中快强烈的节奏,副歌上口又充满力量,舞台美术不难做出劲爆气氛。歌手 Sergey Lazarev 嗓音外形都不错,到时候还可以请一位俄国超级美女上场助阵。这歌真的很有冠军相。
既然今年俄国赢面那么大,那么 2017 年的 ESC 就很有可能又在俄国举行。俄国在 2008 年赢过一次,2009 年的 ESC 就是在莫斯科举办。假如今年再赢,圣彼得堡因其深厚的音乐传统,可能会是明年 ESC 的主办地。 这篇就来回顾一下圣彼得堡的音乐传统。
从 17 世纪到 18 世纪,俄国沙皇彼得一世在位期间力行改革,把俄国从中世纪带到当时的欧洲社会,成功地将 17 世纪以前的莫斯科蛮夷转变成为一个欧洲大国。
在彼得大帝推进俄国现代化的种种努力中,包括 1703 年将首都迁往一个崭新的城市。他以自己的守护神 “圣彼得” 命名这个城市,新首都以威尼斯和阿姆斯特丹为样板,城内有美丽的运河。除了作为新的首都,圣彼得堡更是俄国对西方交流的窗口。彼得大帝不惜重金延请外国最好的艺术家,音乐家,和教师在圣彼得堡生活工作。 圣彼得堡自此成为,并且至今都是, 全俄国最最西化的城市。
圣彼得堡的文化生活自建城伊始就由俄国贵族阶级控制,而非受控于俄国东正教会。整个十九世纪初叶,城里流行的受过教化的音乐包括在全欧洲贵族阶级中普遍流行的意大利歌剧,维也纳和意大利的短小器乐作品,以及附庸风雅的贵族自己开的音乐会。
不久后,1812 年拿破仑的战败和 1825 年的十二月党人起义把俄国推到了欧洲社会的风口浪尖,也开始改变圣彼得堡的文化氛围。打败拿破仑令俄国人的自豪与声望冲上云霄。反法同盟把俄国人视为救星,俄国的政治和文化自此与西欧社会更为交缠相融。
十二月党人起义标榜法国大革命的理想,旨在建立一个君主立宪制度。这个起义在政治上是失败了。然而,由它带来的崇尚个人自由的精神和民族主义热情,在俄国知识界和文化界却如燎原之火熊熊燃起。 1825 年以后,众多俄国作家,诗人,和音乐家开始有意识地努力发扬光大俄国独特的艺术传统。
在这群艺术家中间最杰出的当数诗人和作家普希金。普希金作品之于俄语文学,就如歌德作品之于德语文学。普希金之前,俄语被认为是粗野不文的语言 (歌德之前的德语也被认为蛮荒不化),是他的文学作品大大丰富了俄语的色彩,给予俄语鲜活的生命,赋予了俄语在艺术上的合法性。普希金的影响远不止纸面上。他的许多文学作品被后世的大音乐家写成歌剧。作品包括柴可夫斯基的《叶甫盖尼·奥涅金》和《黑桃皇后》;莫索尔斯基的《鲍里斯·戈杜诺夫》;和格林卡的《鲁斯兰与柳德米拉》。
十九世纪的俄国音乐民族主义是当时的政治事件在艺术界的回响:俄国以更自信的姿态融入欧洲社会,面对意大利音乐和德国音乐在欧洲的主导地位,俄国的音乐家们渴望发扬光大俄国的民族音乐传统。
真正的俄国雅乐从格林卡 (Milkhail Ivanovich Glinka) 开始。下篇就从格林卡说起。
说回今年的 ESC 歌曲,我个人私心其实并不是特别喜欢俄国今年的这首歌,只是承认它赢面极大。听过的几首中, 最爱的是德国的《魂魄 Ghost》,争取过几日把歌词译出来。
本文资料大多出自 Robert Greenberg 教授编写的 How to Listen to Great Music 一书。在此向 Greenberg 教授致谢。
相关阅读:
圣彼得堡的音乐传统 · 中
圣彼得堡的音乐传统 · 下
欧洲歌唱大赛六十周年专栏之一:古典主义音乐之都维也纳
欧洲歌唱大赛六十周年专栏之二:塞尔维亚型男才子 Željko Joksimović
欧洲歌唱大赛六十周年专栏之三: L'amour est bleu
欧洲歌唱大赛六十周年专栏之四:意大利歌剧传统 (上)
欧洲歌唱大赛六十周年专栏之五:意大利歌剧传统 (中)
欧洲歌唱大赛六十周年专栏之六:意大利歌剧传统 (下)
欧洲歌唱大赛六十周年专栏之七:德国艺术歌曲 das Lied
欧洲歌唱大赛六十周年专栏之八: 第二维也纳乐派
谢谢阅读, 下次再见。
No comments:
Post a Com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