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议欧洲的几个机场

题外： 很喜欢钟国强先生写的诗歌和诗话， 有订阅他的网志 “生长的房子” 的 RSS。 前些时候读到他写的一篇 《等飞的时间》， 一时间想起自己经历过的几个欧洲机场。 一点点经验， 跟大家分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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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 不得不说的是号称欧陆最大的德国法兰克福机场。 我在德国也有十多年了， 坐飞机常常需要从那个机场往返， 十多年间少说也去了二十多次， 可是至今仍然在那个机场大厅里迷路， 有时会感觉摸不着头脑， 尽管德文英文我都懂。

从机场下面的火车站或者机场旁边的泊车房到候机大厅是颇有一段路要走的。 过去的十多年间， 法兰克福机场的候机楼似乎是永永远远都在扩建改建。  每次去， 机场的地形地貌都会发生变化， 从机场旁边辅助功能区到候机楼的方向指示牌指的都是不太一样的方位， 走路时总要经过若干施工地点， 有时焊接工人正在工作， 火花四溅的。 机场体积大并不是问题。 北京， 上海的国际机场都很大， 但是在那里我就没什么晕头转向的感觉。 法兰克福那个机场， 不光大， 而且形状不太规则， 就好像上面那个 logo 一样。 我相信当初的建筑师一定有考虑过各个功能区域的连接， 旅客在机场内行走路线的优化等等的问题。 但是一再改建之下， 当初的思路难免有被破坏。 说起法兰克福机场， 我的第一印象就是许多的电梯上上下下， 还要经过许多连接过道。 机场的电梯， 常常是不能从某一层直接坐到你需要去的那一层， 必须中途换乘。 换乘的时候， 还要拖着大大小小的行李从大厅的一头走到另一头。 简直就像在电子游戏里探险。 如果是从法兰克福起飞， 交行李， 等飞的时候人还不太累， 这上上下下绕来绕去的一切都还好说。 但如果是从中国飞到法兰克福出机场， 这样比较混乱的机场规划有时就会令人很痛苦。 我就有过这样一次经历。



大约三年前我带着十几个月大的儿子从上海飞法兰克福。 从飞机下来，当然要穿过很长的走廊，搭乘若干次电梯。 我推着童车没法搭乘自动扶梯， 只能坐扶梯旁边的垂直升降电梯。 那部电梯刚好坏掉了， 我只能寻找别的电梯下楼。 儿子刚刚学会走路不久， 在飞机上睡了大概只有三个小时， 余下的时间一定要我陪着视察飞机上各个角落， 我就猫着腰陪他在飞机上已经走了至少有 6 个小时。  虽然是走走停停， 但是人也已经累得快要散架。  下了飞机他又不爱坐童车， 一定要我抱。 我就一手抱着他， 一手推童车， 在那个楼层转来转去找电梯。 好不容易找到一架， 却是只能往下坐一层， 去不到我要去的行李提取区域。 在中间层下了电梯后， 我又找不到再往下的电梯在哪里。 往常，是有一些机场工作人员或者警察在大厅里晃来晃去的， 我有好几次逮到人就问。  但是， 当时傍晚晚餐的时间， 那些工作人员也不知都哪里去了。 好不容易碰上一位清洁工， 她告诉我再往下的电梯在哪里。 但是那个电梯是在大厅另一头， 手上的小孩感觉越来越沉重， 这几十米的路在当时累坏了的我来说是无比漫长， 真想坐到那辆童车里去让人推！ 坐电梯到了下面， 再次兜兜转转才看到已经等待多时，一脸茫然的老公。 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他抱抱我们， 我累到快要虚脱。 然后他问， 你的大件行李呢？ 我这才想起， 怎么莫名其妙的就到了海关外面？？ 行李在哪里？？ 转身一看， 海关闸口的门已经关上， 行李提取处在里面。 天哪， 又累又饿的我，真的不记得再怎样原路绕回去了。 还好海关出口处有一位工作人员， 我指天画地跟他申诉： 我的行李还在里面， 而我人已经出来了， 这一切源于一架坏掉的电梯。 他信了我， 打开门让我进去。 我的行李已是履带上最后两件。 拖着它们步伐沉重地走出来， 还要和老公儿子一起上上下下绕来绕去才走到自家的汽车旁。 这次经历令我对法兰克福机场有很大心理阴影。 带小孩旅行的同学， 请尽量不要选择从法兰克福机场入境。 照顾小孩十多个小时之后， 再去走那个复杂的路线已是自虐， 要是运气不好碰上哪架电梯坏掉， 我的经历就是前车之鉴。

话说，遇到过的法兰克福机场工作人员都很友善。 那次直接放我从海关闸口返回行李房，简直救了我半条命。 但是， 从另一面想， 任何人都可以像我那样说， 然后溜进行李提取处， 拿走不属于他的行李。 其实， 真正熟悉法兰机场的人都不必骗人开闸口。 我记得是有一处自动扶梯， 下去就是行李房。 而那个自动扶梯的入口， 是在任何检查闸口之外。 也就是说， 你到了法兰机场， 直奔那个扶梯口， 就可以作案了。 提着人家的行李大模大样地出来就行， 有可能会被要求开箱， 但是警察只会检查箱子里有没有违规物品， 一般不会检查你是不是那个箱子的主人。 很夸张吧？ 就是这样的。 我来了德国以后， 没有听到过有关法兰机场的重大盗窃案件， 倒也是个奇迹。 又话说， 许多年前， 法兰机场还常常遗漏旅客托运的行李。 我就遇到过一次。 那是十多年前了， 当时还是学生。 人到了上海， 行李没来。 第二天上海浦东机场才通知我去拿的。 浦东机场的工作人员说： 法兰老这样！ 但是后来好像有了新的行李处理系统， 这个问题好了许多。

慕尼黑机场 logo

汉堡机场 logo

杜塞尔多夫机场 logo

如果来德国或者欧陆不从法兰克福走， 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呢？目前中国有直飞慕尼黑， 汉堡， 杜塞尔多夫， 柏林的航线。 柏林的机场我没有飞过， 但是别的那几个， 都很好， 都没有上面提到的问题。 大点的机场像慕尼黑， 汉堡，  虽然走廊也是很长， 出入海关也是要上上下下， 但是人家那里路线清晰， 不会走迷路， 而且电梯都不用换来换去就可以载你去任何一个楼层。 小点的机场就更方便， 路都少走几步。 特别要表扬一下的是慕尼黑机场。 那里有许多母婴洗手间， 宽敞明净， 尿片台设备宽大齐全。 母婴洗手间里还有一个求助按钮。 我没有试过， 不知道按了按钮以后是不是真的会有人来， 但是那个细节设计就令人觉得很贴心。 向独自带婴幼儿旅行的妈妈们特别推荐一下。 以后有机会我还想从慕尼黑飞。

阿姆斯特丹机场 logo

另外一个我特别喜欢的机场是阿姆斯特丹。 那个机场只有一个航站楼，作为旅客来说是很方便的。 荷兰皇家航空公司的飞机上， 座位很宽敞， 经济舱也有电子游戏的手柄。 提供的婴儿筐还特别大， 宝宝也睡得舒服。 另外一件事令我对阿姆斯特丹机场有特别的好感。 去年我妈妈独自坐荷航的飞机来德国探我。 因为起飞时碰到上海地区航空管制， 第一程飞机晚点到达一个小时， 这样我妈妈很可能就赶不上第二程飞机。 她到了 Schiphol 机场以后给我打电话。 当时我人正在汉堡公干完毕往家飞的过程中， 正在登机， 手机马上要关闭。 我妈妈并不会说英语，荷语或者德语， 我又不能通过电话帮助她， 急得快要崩溃。 谁知我落地以后接到妈妈电话， 她告诉我荷航的工作人员是怎样陪她一路小跑去转机， 眼睁睁看着她的第二程飞机起飞， 又陪她去办机票改签和住宿手续， 她当晚就在 Schiphol 机场里的 Ibis 酒店免费住一夜。 一切都没有问题， 都是荷航的工作人员陪她办的， 叫我放心。 第二天我们见到妈妈， 她气色很好， 对那个 Ibis 酒店称赞有加， 说是早上四点就开始供应早餐， 早餐还有中国人爱吃的粥什么的。 她也说了那个 Schiphol 机场里行人路线非常清晰， 在指引标志的帮助下， 她自己找登机口也没有问题， 第二天早上她就没有请求帮助， 自己上的飞机。 而这在法兰克福机场是不可想象的， 在法兰她也总是感到晕头转向。 所以下次她还要坐荷航的飞机从 Schiphol 走。

苏黎世机场 logo

最后要提一下的是瑞士的苏黎世机场。 对苏黎世这个城市， 我并不是特别有感觉： 昂贵， 而且抬头到处是电线。 但是苏黎世机场可真是个好地方。 钟先生的那篇文章， 写的是香港赤腊角机场宜人的建筑和光影， 还有机场里友善的人。 我阅读的时候心里就是想到苏黎世机场宽敞明亮的大厅， 极其精致整洁的店铺， 友善的工作人员，还有阵阵咖啡香和刚出炉的面包香。 要说到建筑， 和内部设施， 苏黎世机场真是好过我上面提到过的几个机场。 很愿意去那里转机。